Reading Over Red 塔羅牌牌義 | 11號牌正義 Justice

稱心的正義

還記得電影星球大戰(Star Wars)中的安納金天行者(Anakin Skywalker)為什麼中途變節,放棄做絕地武士,選擇加入邪惡力量,最終成為黑武士(Darth Vader)?


一切只為要拯救他即將死於難產的妻子艾米達拉女王(Padmé Amidala)。

Reading Over Red 塔羅牌牌義 | Star Wars Attack of the Clones, 2002
Star Wars Attack of the Clones, 2002.

西斯大帝 (Darth Sidious)企圖說服他走向黑暗面,令他相信只有邪惡力量才足以起死回生。要救妻子,只有投奔暗黑界。

安納金嘗試拒絕:「絕地武士的力量,應該用於做好事。」西斯大帝的回應一絕:"Good is a point of view."

其實只是一個觀點。

「正義」VS「公義」

一般人的演繹,正義必定是好壞中的好、善惡中的善。好壞、善惡,是非、對錯,很多時是集體主義衍生出來的一個社會觀點。當大眾對正義有所期待,「正義」便會轉化成為「公義」。

希臘悲劇之父埃斯庫羅斯(Aeschylus)的鉅著《奧瑞斯提亞》(The Oresteia),講述一個家族世代骨肉相殘無法擺脫詛咒輪迴的悲劇:父女亂輪、兄弟仇殺、叔嫂通姦──以復仇為名,暴力式的「正義」貫穿整個故事。最終第四代長子奧瑞斯底斯(Orestes),為報殺父之仇,在阿波羅(Apollo)神諭驅使下,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受到良心的譴責,自此被惡靈三姊妹Furies纏繞折磨,展開自我放逐的生涯。他最後向女神雅典娜(Athena)求助,因而上演了一場古希臘戲劇史上從未有過的法庭戲;由雅典娜當法官,加上由雅典公民組成的陪審團,雅典法庭就此誕生,正式公開審訊奧瑞斯底斯。 最終,陪審團的投票以平手告終,由雅典娜投下「無罪」的一票,將奧瑞斯底斯從良心譴責、惡靈纏繞、及家族詛咒中䆁放出來,並將因愛恨情仇衍生出所謂的「正義」,轉化成大眾所期待的「公義」。

Reading Over Red 塔羅牌牌義 | Orestes Pursued by the Furies, 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 1825–1905.
Orestes Pursued by the Furies, William-Adolphe Bouguereau, 1825–1905.

然而塔羅牌11號牌正義(Justice)內藏的深層意義,並非是由社會大眾所追求的公義出發──公義由法律定奪,正義則從心出發。

女神的天秤

正義牌中手執寳劍及天秤的角色原型來自希臘神話中的正義女神泰美斯 (Themis),而天秤的來源則要追溯到古埃及。埃及神話中的真理、正義女神瑪特(Ma’at),是太陽神拉(Ra)的女兒、神聖秩序的化身,其象徵是插在頭髮上的駝鳥羽毛。傳說人死後便會到冥界接受審判,冥界之神阿努比斯(Anubis)會將死者的心臟及瑪特的羽毛一起放在天秤的兩邊稱重以確定死者的靈魂是否純潔。假如兩邊平衡,証明死者生前沒有作惡,靈魂可以進入天國樂園(Aaru);假如心臟的一邊較重,則說明死者生前曾經作惡,靈魂會被擁有鱷頭獅身河馬腿的怪物被阿米特(Ammit)所吞噬,永不超生。

Reading Over Red 塔羅牌牌義 | THE WEIGHING OF THE HEART CEREMONY, AMMIT. ANGUS MCBRIDE, 1931-2007.
THE WEIGHING OF THE HEART CEREMONY, AMMIT. ANGUS MCBRIDE, 1931-2007.

冥界之神所稱的,其實是良心。

中國古代民間常用的桿秤叫「十六金星秤」,十六金星包括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及福、祿、壽三星。「福祿壽」三星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後,將一斤定義為十六両才加上的三粒星,旨在告誡做生意的人不要「呃秤」: 短一両無福,欠二両失官運失祿,缺三両折壽。平平無奇的桿秤,實際上稱的也是良心,跟古埃及善惡功過有重量的說法同出一轍。

善惡功過除了良心之外,亦取決於過去所作的一切。相信大部分人都有過「好心做壞事」的經歷,所以正義牌的心靈法則,並非只是叫我們做事憑良心這麼簡單。別忘記牌中女神,除了天秤,還有一把雙刃劍。

選擇是把雙刃劍

雙刃劍象徵選擇,代表我們生活上對每個選擇的決定;決定之後一旦行動,就不能撤銷,將會永遠地成為我們生命的一部分。正義牌想說的,其實是因果法則。佛教說「因」與「果」,以三個不同的時空,為「作」與「受」的差別相解說,即所謂:
  現在所受的,乃是過去所作的。
  現在所作的,乃是未來所受的。

正義牌之所以排在命運之輪(Wheel of Fortune)後,就是要我們明白「因」與「果」、「作」與「受」。假如我們在經歷過命運帶來的高低起伏之後,還未明白我們的現在,是經由過去發生的每件事、每個行動得以塑造出來,那麼我們的現在是一個謎,而未來亦將不過是一個永恆不息地轉動的輪,毫無意義。

Reading Over Red 塔羅牌牌義 | RIDER–WAITE–SMITH TAROT, 1909. FROM LEFT TO RIGHT: WHEEL OF FORTUNE, JUSTICE, THE HANGED MAN.
RIDER–WAITE–SMITH TAROT, 1909. FROM LEFT TO RIGHT: WHEEL OF FORTUNE, JUSTICE, THE HANGED MAN.

但是,當我們明白了「因」與「果」、「作」與「受」,並選擇透過行動來塑造自己的未來,女神手執的雙刃劍便會斬斷謎團,讓我們進入其背後的帷幕,向下一張牌吊人(The Hanged Man進發,接受試煉,換個角度看世界,從而得到覺醒,將我們的外在人格「自我」(Ego)完全消滅,由13號牌死神(Death帶走,繼而重生,到達14號牌節制 (Temperance,找回內心的平靜,以平衡的心情再次面對世界。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當你抽到11號正義牌的時候,意味事情正按照着「注定」的方式發展。正義提醒我們,沒有公平不公平,你播下的種子是瓜是豆,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是命運令你得到你應得的,還是你得到你應得的命運?」 ── 茱迪·皮考特《消逝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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